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 28 章 (3)

關燈
蕭娘縫補好了,就立馬送回石芳居如何?”

“這萬一公公提起?”丫鬟面露難色。

“你便說是太子殿下有言便是了。”

“這就有勞蕭姑娘了。”

……………..

離開東宮回到了內務府,天色已是甚晚了。夜色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慢慢落了下來。

香檀捧著蕭娘縫補好的衣物,瞧了一回又一回,特別是縫補蕭娘特意加上去的那一株初蓮,別提多麽栩栩如生了。

“蕭娘,你手藝可真是好,這荷花繡得比咱麽宮裏上了年紀的嬤嬤繡藝簡直沒法比。”

蕭娘自認自己的繡藝不錯,她笑笑,心情甚是好,“香檀,你若是想學,改日我教你。”

香檀聽了,自是願意,望著蕭娘這番認真的樣子,有不住調侃道:“我們的蕭大姑娘對著咱麽段大人的衣物就是出奇地耐心,一點都不像您平日雷厲風行的作風。”

在內務府,蕭娘並不是沒做過縫補的衣物,饒是平常,這一兩件衣物只是不到半柱香就完成了,哪像如今這時間磨啊磨,連外邊的打更聲都傳進來了。

蕭娘臉一紅,瞪了香檀一眼,“別瞎說!”

香檀見狀,不禁呵呵地低笑了幾聲,直把蕭娘聽得兩只小巧的耳根都紅透了去。

只是調侃過後,香檀把衣物放在了一旁的竹籃裏,隨口說道:“今日我突然見到了太子殿下竟然去了玉良娣那,這可是在東宮算是很稀少的事,只是以往我都看見太子殿下見著了玉良娣就繞道走的,只是當下….”

蕭娘聞言,先是一楞,看來太子殿下當真把自己的話給聽了進去了,想到這般,嘴角不由勾了勾,沁著笑意,道:“這不好嗎?本來太子殿下就是喜歡玉良娣,只是小兩口一直鬧矛盾而已,如今解開了不是挺好的嗎?”

香檀聞言,也不由點點頭,道:“你說得對。”

……………..

自打把段嶺的衣物縫好了後,蕭娘第二日就立馬地往石芳居送去就撞了一個閉門羹。

第三日還是如此。

第四日依舊如此。

直至第五日,蕭娘看著空蕩蕩地石芳居,心一個沈到了底。

身旁的太監已經見過好幾次這宮女了,也恍若記得,便走上前,說道:“姑娘,您近幾日都來石芳居是為什麽事?奴才可以替你效勞嗎?”

蕭娘聽了,小巧的面容略微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她端來了段嶺的袍子,微微掩飾道:“我….我是來送袍子的,可卻不巧段大人這幾日都不在,不知道段大人是去了哪?”

作者有話要說: 近來幾日,崖崖家中事務繁多,就不定時更新了,給各位看文的朋友帶來不便,崖崖感到抱歉。

後期預告:

預備備開啟發糖虐狗模式。

☆、情誼春萌

“你是說段大人?”太監重覆了一句,眉頭微皺,繼續道:“據奴才所知,近來幾日段大人都不曾在石芳居留宿過。”

蕭娘面色微楞,段嶺竟然不在,可他又去哪?

想到這般,蕭娘面露急色道:“那段大人近來在何處過夜?”

太監撓了撓頭,默了一會,才回答:“據奴才所知,段大人近來都在書齋芳過夜。”

“書齋芳?”

蕭娘又問:“那段大人近來為何要在書齋房留宿?很忙?

太監搖搖頭,也甚是苦惱道:“這….奴才倒是不知曉,這也是奴才所疑惑的,據奴才所知,以往段大人公務再如何繁忙,都回石芳居休息,只是這幾日卻不知怎麽了?”

太監說著說著,才發覺扯得遠了,隨即立馬道:“姑娘,這段大人的衣物由奴才替您送吧,段大人的書齋房是禁止女子進入的。”

……………….

入夜,霧霭消散,銀色的月光好像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婦的喪服。

蕭娘半倚在床邊,一臉落寞。

這夜間甚是涼快,本就是個好睡的時刻。正睡得舒坦的香檀翻了個身,迷糊的眼影有些暗淡,待到微微睜開了一條縫,才見著是蕭娘。

“蕭娘,你怎麽還不睡啊?”香檀小心翼翼地爬起床,坐了起來。

“吵醒你了?”

香檀搖搖頭,繼續問道:“那倒沒有,反而是你怎麽了?”

見蕭娘沒有回答,香檀眉頭蹙了蹙,突然問道:“今個兒段侍衛又說了什麽讓你不開心的?”

蕭娘麻木地搖搖頭。

香檀默了一會,又問:“蕭娘,是段侍衛不肯見你?”

當下香檀一語刺中了蕭娘的心墻。

蕭娘雙目微沈,才點點頭。

何止是不見,還如此明擺地在自己面前搬了住處。

段嶺這混蛋……..

香檀已經不止見蕭娘這般了,著實是有些心疼,勸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蕭娘頓了頓,眉目又暗下來,搖搖頭:“我…我不知道,香檀你說我該怎麽做?”

香檀楞了楞,秀眉不由蹙了蹙,沈默了好一會,突然握住蕭娘有些發涼的右手,才說話“既然段大人對你是這樣了,不如就這樣吧,或許段大人不是你的良人也……”

當下未待香檀把話說完,蕭娘冰冷的手一下就從香檀的手裏抽了出來。

香檀楞了楞,只見蕭娘一個轉身,躺下了來,半側在了榻上。

“香檀,我要睡了,你也睡吧。”

“蕭娘?”香檀輕輕地喚了一聲,看著她的後腦勺,心下也是甚是憐惜和無奈。

她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

香檀搖搖頭,也躺了下來,不多半刻便睡過去了。

月光如流水般潺潺如流,待聽到身旁香檀均勻呼吸聲後,蕭娘才睜開了眼睛,怔怔地看著手中的玉戒指,估計又得一夜無眠了。

而另一邊相對於段嶺來講,近一段時間不回石芳居,雖有一部分原因是蕭娘,而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三王爺的關系。

書齋芳離皇宮的兵庫房很近,兵庫房乃是燕京城皇宮裏兵器儲存量最大的地方。

其掌管者除了鎮國大將軍外便就是段嶺。

然而就在近段時間來,屢屢有人稟報兵庫房裏有兵器缺失。

皇家兵器缺失乃是一件嚴重的大事件,雖然段嶺與鎮國大將軍都在搜查,可卻連盜竊者的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曾發現。

幾乎每逢夜裏,段嶺都會在兵庫房轉上幾圈,今夜也是不列外。

月色迷蒙,游廊的雕花燈籠搖搖晃晃的,甚是晃眼。

段嶺才朝兵庫房的方向走了幾步,不遠處就有幾個太監提著大燈籠慌慌張張地跑來,喊道:“奴才再次參見段大人,只是段….段大人,您方才有沒有見著一個太監跑過去?”

段嶺聽了,濃眉微蹙問道:“怎麽回事?”

其中一個太監使勁抹了抹額頭的汗漬,應道:“回段大人的話,有一人假扮太監被咱們識破了,正想抓來的,卻不好歹被他跑了,方才奴才見著他跑的方向是經過段大人的書齋芳,所以才鬥膽前來。不知段大人可曾見過?”

經過書齋芳的只有一道游廊,而這道游廊正好通向兵庫房。

想到這裏,段嶺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你說那個太監經過了書齋芳?”

“回段大人的話,是的。”

……………….

“哐啷”一聲,厚重的粉色大門被狠狠地推開,那身段小巧玲瓏的太監幾乎前腳踏進,後腳就把門給鎖死了。

她不知道這處是什麽地方,可看著這一寬敞的房閣裏均是擺放著各式各類的兵器 ,想必就是兵庫房了。

只是饒是這一世沒有人與自己講過,上一世她卻隱約知曉兵庫房乃是皇宮裏禁地。

擅闖者可是要被處死的。

想到這樣,蕭娘不恐慌是不可能,她本來就是想找書齋芳來著,卻不料還未找到書齋芳卻被幾個太監給識破了。

蕭娘不確定這處到底有沒有人把手,呼吸噔一下就緊張起來,連帶著走路都小心翼翼地生怕發出聲音。

這個房閣布局很簡單,是四方體。裏邊擺放了許多高高的木架子,而架子上則是傍著長矛之類的兵器。

蕭娘著急地掃了一遍,卻連一個藏身之處都沒有。

而正在蕭娘不知所措之際,外邊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隔著厚重的木門,蕭娘看不見也聽不見,心下更加慌亂了。

門外,段嶺看著兩個守門的侍衛問道:“可有人進入?”

其中一侍衛搖搖頭,“回段大人的話,並無任何人進入兵庫房。”

段嶺聞言,點點頭便示意了他們退了下去。

……………

兵庫房裏沒有點燈,借著窗外的泛白的月光,段嶺到底還是看得到絲絲輪廓。

穩健的步伐緩緩地從木架子處邁去一步又一步,直看得蹲在木架子底部的蕭娘心下一顫一顫的。

見著那雙黑靴子每離自己近一步,蕭娘便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直到腳步顫顫地往後一崴,蕭娘吃痛到了秀眉都擰在了一起。

段嶺本是習武之人,警惕性可是極高,當下透過月光看著此時蹲在地面上顫微微的一小團,再一步逼近。

而此時半蹲在地上的蕭娘壓根沒有擡頭,也不敢擡頭。

眼前見著這靴子越來越近,蕭娘臉上煞白,顫抖地小手一觸碰上了身旁冰冷的兵器時,突然就拿了起來。

蕭娘並非如段嶺那般有尖銳的視力,她看不到是誰,只是知曉身前的黑影越來越大,大得差點就要把自己給蓋了過去。

蕭娘驚恐也慌了手腳,當下長矛未刺過去,嬌小的手腕便被一把大手緊緊抓住了,還分外用了幾分力。

正所謂男人是泥,女人是水。

稍稍一掐,蕭娘便疼得險些掉了眼淚:“啊…疼…!”

蕭娘的聲音很嬌柔,軟軟的,甜甜的就連在喊疼的時候都甚是好聽,只是這聲音的熟悉感楞是讓段嶺傻了眼。

“蕭娘!”

男人的聲一出,也同是驚到了蕭娘,只是太暗了,她只能半瞇著雙眸才可看得見男人此時的面容。

他並沒有束發,也並沒有用發冠。只是用了一木簪子,烏黑的頭發順肩落下。清冷的面容帶著絲絲震驚。

“你怎麽會在這裏?不知道這裏是皇宮禁地嗎?”段嶺不但面容清冷,連帶著說話也會冷冰冰的。

他當真不敢想象她是怎麽溜進來的,若是被其他人抓住了,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想到這裏,段嶺望著蕭娘的眸光又冷冽了一些。

段嶺話落,時間恍若沈默了許久,只發覺自己的手臂被輕輕地扯了扯,耳邊才陸陸續續發出嬌弱的聲聲哽咽

“段嶺,我手疼!”

蕭娘話落,段嶺才意識到自己正緊拽著一個姑娘的手腕,立馬松了開來。

他知曉自己乃是習武之人,手腕力大事自然的,可到底對方是一姑娘細皮嫩肉的,想著自己剛剛的力道…..

段嶺有些懊悔,聲音也軟了下去,“對不起。”話到一半,段嶺黑眸閃了閃,畢竟規矩是規矩,說道:“你不應該來這裏。”

“可你也不應該為了逃避,就搬來這裏。”蕭娘眼神有些幽怨地望著段嶺,語氣微強突然又弱了下來,“我想你了,所以….就想來找你了。”

段嶺一聽,俊臉微紅,卻依舊蹙眉道:“你不該這樣。”

“我就要這樣。我不怕你繼續逃避我,也不怕你繼續躲著我,但是…我要你知道不管你在哪我都會在,扮太監也好,扮侍衛也好,若是你出征了,我就冒名參軍。總之不管怎樣,我都要陪著你。”蕭娘幾乎堵住了段嶺所有話,她白白嫩嫩的小手輕輕地握住了段嶺的大手,青蔥般纖細的手指不住地在段嶺手掌心裏打著愛意的轉轉,直把段嶺撩得心下一陣熱燥。

“你…..”段嶺欲言又止,雖心裏嘴上克制著,可終究還是為她魔怔。

大手竟然不知不覺撫上了蕭娘的後背,微微一縮,女子柔軟的胸部就緊貼在了自己硬朗的胸膛

蕭娘楞了楞,心下喜悅,也膽大地褪卻了羞澀,另一只小手也慢慢爬了上來,緊緊抱住了段嶺的腰間。

很溫暖,很寬廣的港灣。

蕭娘從未有過的安心。

只是下一秒,一個環狀的硬物從蕭娘的袖中滑落了地面。

段嶺見了,彎腰把它拾了起來,幽深的眸光閃了閃,臉上微楞。

這不是他的玉戒指嗎

“你!”

原來這刺客...不過那都不重要。

只是自己竟然在她面前脫衣沐浴,此時段嶺頭腦稍有一瞬發暈。

蕭娘自然是瞧見了,看著段嶺微蹙的眸光,膽子當下就縮了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沐浴的?”

☆、忍痛狠拒

蕭娘自然是瞧見了,看著段嶺微蹙的眸光,膽子當下就縮了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沐浴的?”

“是公公叫我留下來伺候。不過你沐浴的地方不是由一屏風隔著嗎?那屏風雖然不厚還有些透,可起碼還可擋住些什麽。”蕭娘講得快,已經不知曉自己講了些什麽。

只是這邊蕭娘話剛落,段嶺的臉立馬紅了,他秉著呼吸,幾乎橫了蕭娘一眼。

他沒有說話,只覺由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極度的無措,也不知道如今要說什麽。

不過好在當下並無燭光,蕭娘才沒有見著自己臉紅無措的樣子。

而就在段嶺發楞之間,綁束著腰帶的部位突然一緊,段嶺才低下眸看著眼前明顯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女子。

只見她柔弱的兩條胳臂緊緊地困住了自己的腰,兩手交纏著不見一絲空隙,生怕懷中的人會消失般。

此時的蕭娘頭上戴著一頂太監的帽子,此帽帽頂近圓,綴一絨球,只是這絨球脫毛有些嚴重,本是圓坨坨,當下一看卻是個不規則的樣兒。帽子下的嬌容甚是安樂,微微翹著的朱唇甚是調皮。

兩人的身子越貼越近,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段與自己的從未想過這般的契合。

一個魁梧一個嬌小,一個強硬一個柔軟。

儼然就是天生一對。

段嶺被自己恍然閃過的一絲意念渾然怔了怔,他忙撇開眸子,雙手卻把蕭娘的胳臂往外扯了扯,沈聲道:“你該回去了。”

門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由小變大。

段嶺望著門外的眼眸猝然幽深了一片。

然而蕭娘並沒有如段嶺那般敏感,她見著段嶺的目光頓時恢覆了冷清。

而那種冷清,是蕭娘所熟悉的一種,正如前兩次段嶺拒絕自己的那番。

無端的,蕭娘心底重重地一沈。

她以為自己做得夠多了,想著方才段嶺對自己的懷抱時,還自以為是對自己的一種接受,以為段嶺是對自己放下了所有的隔閡了。

但如今貌似卻不是。

蕭娘怔楞地看著段嶺,突發想再一次問他心底的答案,這般想著,蕭娘當真就做了。可就再自己開口之際,卻被段嶺一手掌輕輕地捂住,只聽著段嶺低沈好聽的嗓音。

“別說話。”

自己的身子突然被段嶺雙手緊緊抱住,還緊貼在了胸口。

蕭娘眸光顫了顫,小腦袋側耳趴在男人的左胸膛處,聽著段嶺“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而且越來越快。

蕭娘不知曉自己在想什麽,盡管身子被段嶺緊緊抱住,可還是有幾分顫抖。

而懷中女子身子的顫抖似乎被段嶺捕捉到了,他微微蹙眉,大手輕輕地拂過蕭娘的後背,柔聲道:“害怕了?”

蕭娘眨了眨眼眸,雙手再緊緊地抱住了段嶺,並沒有說話,而是點點頭。

其實自己就在被太監追的時候就怕了,埋在心底的懼意自打撞見了段嶺後,她便不打算再隱藏下去。

段嶺見此,平緩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隨後突然又平緩了下去。

“別怕,待會好好呆在這裏,閉上眼睛,無論什麽情況都不許出去,知道嗎?”

蕭娘頓了頓,才意識到什麽,顫顫問道:“段嶺,我是不是連累你了?”

段嶺聽了,目光微沈,默了一會並沒有回答蕭娘的第一個問題,而是道:“沒有。”

……………………………………..

門外,原本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恍然消失殆盡,卻轉而刺入了幾聲骨骼斷裂,不用下一瞬,整扇雕花大門被鮮血濺了一遍。

艷紅的血珠沿著門柱緩緩流下,越聚越多,平滑的方磚地面一灘又是一灘血水。

門外的兩個黑影也順著血流的方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而又有兩個黑影猝然撞進了段嶺的寒眸裏。

段嶺黑眸猛然一縮,不禁抱著蕭娘的力道更加之緊了些。

蕭娘明顯楞了楞,莫名感到不安,輕聲道:“段嶺,我怎麽聽到外邊有很多奇怪的聲音?還有外面飄來的是血的味道嗎?”

段嶺頓了頓,大手撫上蕭娘的小臉轉而輕輕按在自己懷裏,突然發聲道:“什麽都沒有,記得待會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知道嗎?”

“可是….”

“聽話!”

門外那兩個黑影是何人指使,段嶺不難推測。他也一直都在調查著三王爺的背後勢力,可卻一直都沒有頭目。但是今日之見,那兩個殺手殺人的手法卻是極其古怪,不用任何兵器,卻是赤手上陣。可這類殺手在燕京城裏的幫派中,卻沒有所參照的。

難不成這兩個殺手並非來自燕京城,而是…..

就在段嶺沈思之時,大門“砰”一聲猛然被撞開。

而隨之映入段嶺眼簾的就是那兩黑衣人的手掌上。

竟是鐵手。

段嶺詫異之時,雙瞳越來越沈。

而於是同時,安安靜靜杵在那兒的蕭娘也似乎感到危險越來越近,她突然擡起眸,透著窗外的清冷月光。

她卻只能僅僅看見不遠處的段嶺黑影,卻見不著此時朝段嶺慢慢走過來的兩個黑面人。

鐵手乃是南緬殺手所特有的象征。

南緬殺手每一個人所具備的所有治人於性命的能力均是自幼被強行授予及每日的魔鬼式訓練。南緬殺手自由就是生活在殺人的監獄裏面,各種武術拳道不但充滿著血腥的野性更是充滿著死亡的絕望。

單是看看這兩個黑面人的鮮血淋漓的鐵手,便可知曉。

段嶺從未想過楚寒要拿自己的命這般急切地勾結到了南緬人。

可知南緬與燕京素百年來都是死敵,水火不容。

此時雕花大門就是敞開著,而門口的一陣腥濃的味突然逆著晚風吹拂的方向刺了進來。

很微弱,可蕭娘卻可正正聞到了。

血….血的味道。

是誰流血了?

是誰?

驀然,蕭娘的瞳孔猛地一縮,心下便像失了魂般,鼻頭一酸,幾乎哭出來

“段嶺..段嶺你不要嚇我。”

“段嶺你在哪裏?”

“段嶺!”

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嘈雜越來越糟心。

這會兒的蕭娘哪裏又記得段嶺方才的話語,幾乎是一個勁頭地沖了出來。

“段…段嶺!”

蕭娘踩踏在血泊之上,鼻息之間滿是血腥的味道。

月光很白卻很冷,而映射在段嶺俊逸的臉上更加蒼白。

一人雖已被段嶺打趴,可還有一人卻正屈著膝蓋,以上半身絕對優勢地壓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段嶺,黑沈的五爪之上鋒利的指尖正一滴滴往段嶺的臉上砸落著艷紅的血珠。

刺得發紅的血沿著段嶺的眼角慢慢順著他側臉的輪廓滑落到了頸部。

這樣的場景是蕭娘第一次見著,有一瞬險些以為那血是段嶺的。

而此時一切都還沒結束,那個倒在地上的黑面人突然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了。只見他低首瞧了會自己的鐵手,動了動,望向段嶺那處,隨後彎下腰就抓了方才段嶺被破甩開的利劍,緩緩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直到第五步蒙面人還未舉起利劍往段嶺脖頸處砍下去之際。

“噗”一聲,身後的長矛深深刺進黑面人的身體裏。

黑面人整個身子猛地定住了。

蕭娘兩只手幾乎是顫抖地握著長矛的把柄處,還沒來得及松開手,便被眼前的這個黑面人一個轉身,鐵手如雷電般猛地往蕭娘的胳臂處擦過。

“嘶!”

…………..

皇宮太醫院偏僻處的某一廂房。

段嶺親手替蕭娘包紮好胳臂上的傷口後,蕭娘瞧了下自己手臂上傷口都處理得幹幹凈凈的,傷口敷了藥後,涼涼的也有辣辣的感覺。總之就沒有方才那般疼得厲害了。

只是這會只見段嶺把藥收回了袖裏,還站了起來,分明沒有打算給自己身上的傷口敷藥。

蕭娘不由楞了楞,突然扯住段嶺的手腕,問道:“段嶺,你身上也受傷了!”

蕭娘這麽說著,便站了起來,準備去藥櫥那之際。

突然原本握著段嶺手腕的手心一涼,蕭娘心下渾然一頓,停在了原地。

她扭過頭,眼前盡是段嶺幽深得使自己無法看得清的眼眸。

“段嶺,你怎麽了?”

“你胳臂上的傷口雖淺,可還需註意。三日內,需每日敷藥兩次,另外這是消疤膏,待完全好了後,需敷兩次,你胳臂上的疤痕就會淡去。”段嶺頓了頓,把手中的藥膏放在了桌面上,面容突然恢覆到了從未有過的清冷。

“蕭姑娘,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段某了。”

蕭娘這次很安靜地聽著他說的每一句話,直到他講完最後一句時,才淡淡地問了一句,“我想知道為什麽?”

段嶺這次並沒有閃躲蕭娘的眼神,而是直直地看著她,

“我們並不是一類人,並不適合。若是強求,皆是對方的累贅,還望蕭姑娘你能明白。”

蕭娘只覺喉嚨鹹澀,顫顫地發聲,“還有呢?”

“段某對蕭姑娘並無男女之意。”段嶺說罷,才從袖裏抽出了那一條錦帕,當著蕭娘的面前,擱在了消疤膏的旁邊,默了一會道:“另外這錦帕,段某自認該當物歸原主。”

☆、段嶺吃味

七日後,燕京城的友國大豐國的賽奴金皇帝六十大壽生辰。

塞努成乃是大豐國的皇帝素來與燕京城的帝皇交情甚深,兩國無論是在貨物、經濟、文化等方面的交流都極為頻繁。上一次燕京城與大梁之戰,還未等燕京皇帝發聲,大豐國早已經整裝待其。

總而言之,大豐國對燕京的這份情誼向來被皇帝所牢牢記在心中,極為重視。

而賽奴成此次的六十大壽便成了是兩國所舉國同慶之大事。承蒙著賽奴金的邀約,燕京皇帝與太子與王爺等人都進入了大豐國的國度,一齊為賽奴金祝壽。

大豐國地處在廣袤的大草原上,占地不大。因大豐國人均是游牧民,因此整個國度並無任何城府和宮殿,舉目望去均是渾圓的氈房。

氈房有大有小,賜予燕京城皇帝與太子王爺等是大而精致厚實的氈房外,其餘下人所居住的均是小小的氈房。

突然門簾被人挑起,外邊一陣涼風襲來。

蕭娘正好用著火鬥緩緩地熨燙這手上的衣物,這近來這幾日裏小太監總是頻頻送來要熨鬥的衣物,這會剛好弄完一筐衣物,而另一筐裏的衣物還未處理。

香檀瞧了一眼這筐籠裏的衣物,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有些埋怨道:“蕭娘,剛剛不是才送去了一筐嗎?怎麽這處還有一筐子?”

蕭娘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回頭淡淡地望了眼香檀後,說道:“這一筐是方才小李子搬來的。我得趕緊把這衣物弄好了,免得讓小李子久等了。”

蕭娘說完,沒有再說什麽,把腦袋扭回來繼續專註手上的活。

香檀看著蕭娘的眸光閃了閃,她見過蕭娘一絲不茍忙活的模樣,可卻從未見過她一日下來凈讓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做事的樣子。

這幾日,無論自己閉眼或是睜眼,是外出還是歸來,都是見著蕭娘都是忙活的樣子。

刺繡、補衣裳、熨燙、洗衣服…..

從未間歇過。

無端的,她想到了段大人。她雖不知蕭娘與段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可是瞧著蕭娘今個兒的模樣,香檀敢肯定與段大人有關。

如是所想,香檀緩緩地走到她的旁邊,突然握住她手上的熨鬥,嬌小的面容沁滿了關切和疼惜

“蕭娘,別弄了,你近日以來整日整日地忙,從大清早就埋頭幹到夜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身子會吃不消的。”

香檀這話說得是實話,她一直睡在蕭娘身邊,見著她整夜整夜地閉眼不用小會就睜眼,不知曉她在看什麽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曾問過蕭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她就愛用別的話來搪塞自己。

香檀雖不想驚擾她,可是每當這會她都有些沖動地去問。

當下見著蕭娘低眉笑了笑,道:“沒有啊,我覺得身子挺好的,香檀你操心了。”

“蕭娘,你又在搪塞我。”香檀雙眸睜大地盯著蕭娘,突然間問道:“你跟段大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娘聞聲,身子恍然顫了顫,可面容卻是再平淡不過。

“沒什麽,都挺好的。”

各自安好。

“什麽好的?我看你是一點都過不好。”香檀聽了,心下不由一陣無奈又可氣,又道:“是不是段….”

“香檀!”

蕭娘朱唇一抿,臉色第一次冷得發白,也冷得香檀頓時噤了聲。

只是這不過一會,蕭娘強硬的眸光待看向怔楞的香檀之際,忽然又軟了下來,帶著萬分歉意。

“對不起,我不該吼你。許是小李子等久了,我就先拿著這些熨燙過的衣裳給送去了。”

蕭娘沒有再看向香檀,而是埋下眸光,小手有些慌亂地收拾了下擺在桌案上的衣裳,再放進籮筐裏,就彎腰把籮筐抱了起來往外邊走。

香檀並沒有說什麽,她杵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消失在了門簾外的蕭娘,心下無端為她感到一陣酸楚。

………………………………………………………………………

當一個人的靈魂弄丟的時候,走著走著也會迷了方向。

蕭娘一個人抱著一大籮筐,大大的眼睛楞是清澈卻失了最原本的神色。她突然想起方才自己對香檀回答的一句‘我和他都挺好的’,的確是挺好的,誰都不見誰,誰都不聞誰,誰都不牽掛著誰,這番就是夫子常說的各自安好的最高境界吧!

她穿過重重疊疊地氈房,走過了草坪,走過河邊,直到停在了一處陌生的地兒,才恍然回歸神來。

她四處環顧著,卻只見這處甚是荒僻,地上皆是黃土,雜草叢生。小李子又哪會在這裏?

蕭娘頓了頓,心下一陣無力,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濟了。

她瞅了半會那處,那處並非除了雜草和黃土,而是整整齊齊陳列著一排一排的長矛和弓箭,再瞧向那遠遠的幾十頂氈房外掛著些許軍兵的鎧甲和其他衣物。

想必這處該是大豐國士兵安住的地兒。

沒有多餘地逗留,蕭娘正想轉身之際,突然胳臂處重重一個撞力沖過來。胳臂一絲烈痛瞬間軟了蕭娘的神經,蕭娘柳眉緊皺,吃痛了。

“噗通“一聲,籮筐砸落在地面,裏邊的衣物也散了開來,蓋在了黃土上。

下一瞬,突然有一粗獷的聲音闖了開來

“臭娘們,你是怎麽看路的。”

蕭娘面色一頓,才擡眼望向那發聲源。

是三哥個光著膀子的大豐國的士兵。有兩個分明是粗漢子,滿臉均是胡子拉渣,而另一個面相斯文。

蕭娘並不想惹事,她低了低頭,道:“對不起,是我莽撞了。”

只是這會未待蕭娘說完,站在中間那個滿面油水的粗漢子眼珠子似乎見著了仙女般,無不流露著□□。

在軍營裏十幾年,從未見過這般美的女子。

只見他朝蕭娘逼近了一步,滿嘴下流,“小姑娘,你這皮膚很嫩很滑,可以…可以給哥哥摸一把不?”

蕭娘一聽,知曉自己遇上了幾個痞子,腳步不由顫顫地後退了一步。

“我警告你別亂來,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蕭娘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盡管面容不懼,可她卻知曉自己的緊拽的手心開始冒汗了。

男人聽了蕭娘這話,臉一下子就黑了。

“你他娘的,老子玩你就算是你的福氣,你竟敢威脅老子。”

男人這麽說著,就徑直地幾步就站在了蕭娘的面前,黝黑的大手一把扯住了蕭娘的手腕。

手腕上一陣刺心的疼痛,蕭娘從未想過這兒的士兵竟敢如此膽大。

“你趕緊給我住手,若是你進一步,我定將告知皇上。”

蕭娘話一落,楞是那男人是聽不懂反而更逼近了一步,倒是所幸另一旁的男人見勢不對,趕緊走了過來,說道:“大哥,她是燕京人,咱們可是萬萬動不得。”

話一落竟然沒能制止住,還反倒讓男人更加火惱。

“動不得個屁!今個兒我就偏偏破了這事!”

男人粗暴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後,看得蕭娘眸子一陣驚悚。

“你….你放手…放手!”

當下男人完全不顧蕭娘拳打腳踢,欲強把蕭娘往自己懷裏扯之際,突然一把利劍楞是落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下一瞬,一抹清朗悅耳卻帶著絲絲不可抗拒的嚴肅的聲音飄了過來

“丟盡我大豐國的臉面!”

這話落了不到半秒,三個男人如同見了地獄羅剎般,個個臉色楞是一青,而那個正拽著蕭娘手臂的男人的臉更是醬紫了一片。

“大….大皇子饒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